知道虞小姐前未婚夫被打這事，還是虞小姐親自跟陸馨素說的，那時候已經過了大半個月，聖誕節到了，陸馨素也裝扮店裏做聖誕活動。

虞小姐帶了個陌生男人過來，男人看起來溫潤謙遜，姿色中等，但比起上一個要好多了。

高成渝給男人量了尺寸之後，男人就匆匆離開了，陸馨素習慣說好話，“真是恭喜了，虞小姐向來受歡迎，這位先生看起來跟你很般配。”

虞小姐笑了起來，拿著店裏的咖啡，淡淡道：“哪有什麽般配不般配的，我也只是想結個婚，十全十美的人哪有那麽好找。”

陸馨素笑了起來，虞小姐又說：“江總最近忙嗎？”

陸馨素微怔，她眸光微轉，有些不太自在，她和江閔放分手人盡皆知，怎麽虞小姐還在她這問起江閔放了？而且語氣還是那種問她男朋友的態度。

“他……應該挺忙的吧，我們早就不在一起了。”陸馨素尷尬笑著，虞小姐蹙眉，“那江總看來還是挺在意你的，之前外面人造謠……江總還親自動手了。”

陸馨素頓時轉頭，詫異看她，虞小姐看她這樣，就明白了，笑了起來，“原來你不知道啊？”

虞小姐把江閔放做的事情，一五一十說的清楚，陸馨素越聽臉色越難看。

虞小姐還覺得挺解氣的，“可惜就是連累你了，這事我們這些太太裏傳遍了，說江總小氣，前女友都這麽專橫，以後……娶了老婆可怎麽辦？”

後面那句，虞小姐說著意味深長看著陸馨素，陸馨素微微低頭，心不在焉收拾裙擺，“可能是碰巧吧，也不一定是因為我。”

“江總打人的時候，可是問的清清楚楚，還說不是為了你？”虞小姐掩唇笑起來，陸馨素蹙眉。

虞小姐站起身，走到她旁邊，輕聲道：“江總人不錯，跟你這麽多年也沒傳過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，你現在一個人在江海城，沒什麽依靠的，江總心裏有你，你也不該傷了他的心。”

陸馨素看著她，笑道：“這件事我會跟江閔放道謝的，但是在不在一起，我自己會選擇的。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虞小姐沒想到陸馨素這麽冷硬，她都勸成這樣了，而且陸馨素跟江閔放懸殊那麽大，是個人都會好好選擇江閔放的，結果陸馨素還是這樣，虞小姐覺得自己也沒必要當這個和事老了，“重新在一起也不是小事，是該好好考量。”

“哎，不說了，我得去約會，今天聖誕節，祝你快樂。”虞小姐拿上包包，陸馨素笑著送她出門。

虞小姐擡了擡手，往外走了，沒幾步，她就落下臉，哼了聲，“不識好歹。”

換成自己，有江閔放惦記，她早就覆合了，陸馨素也不知道在矯情什麽。

陸馨素知道這些太太裏，有看她笑話的，也有真心為她好的，不管怎麽樣，都是希望她能依附著江閔放的，她們很樂意這種，而不是看到陸馨素變成跟她們不一樣的另類。

到了晚上，員工陸續下班，連高成渝都拿上東西準備走了，看眼陸馨素，“哎，你今晚沒約？”

陸馨素拿著筆，站在桌子前托腮，笑了起來，“你下班吧，我……有約啊。”

“誰啊？”高成渝湊過來，笑嘻嘻看她，陸馨素咳嗽一聲，忍不住笑，“哎呀，你又不認識。”

“我什麽時候不認識江閔放了？”高成渝立馬說，陸馨素打算回嗆，就看她笑著跑了，連陸馨素狡辯的機會都沒有。

陸馨素氣結，雙手插兜，看了下四周，店鋪都在開著，商鋪永遠都是熱鬧的，好像只有她這個店比較冷清。

她溫吞拿出手機，看了下時間，十點多，在節日來說不算晚的時間，她抿唇猶豫著，伸手拿了張店裏活動的宣傳單，有一搭沒一搭扇著，腦子卻放空，發起呆。

不知道江閔放在不在公司，他以往在這種節假日也是出奇的忙。

陸馨素還在發呆，門口走過幾個人，都是小情侶，有個女生說店裏的婚紗好看，男孩非常堅定說以後買給她，一切都很平靜祥和。

直到有人出聲打擾了陸馨素，“這麽晚了，店員都走了，你怎麽還在？”

陸馨素回頭，有些茫然，看到人才回神，江閔放掃視著店裏，他身量高，站在門口，仿佛堵上了整個空間，帶來了一點壓抑感。

“我也打算走了。”陸馨素說，江閔放輕笑，“那就快點吧，不是有話跟我說嗎？”

陸馨素剛才給他發了個消息，本來是想和他說謝謝的，能分手後還這麽維護自己的，這種前男友也不可多得了，她感謝一把也是應該的，只是江閔放特意找上門，她這個感謝也太興師動眾了。

她漫不經心收拾店裏的東西，婚紗一一歸整，江閔放坐在前臺旁邊，輕攏外套，看著門口，像等女朋友下班的男人，陸馨素微怔，她怎麽會這麽想？

她手下速度加快了些，可還是晚了一步，一對男女走了進來，江閔放正托腮看手機，一臉無聊，女孩子上前問道：“老板，你這婚紗出租嗎？”

江閔放擡頭，眼神裏多了些異樣，陸馨素抱著婚紗，張了張嘴，心下慌亂，連忙要上前阻止。

江閔放比她還快，“我還不太清楚，要不你問下老板娘？”

陸馨素蹙眉，女孩子看向她，這才發現巨大的婚紗旁邊還有人抱著，要不仔細看還沒註意到。

“老板娘，你們有出租的婚紗嗎？”女孩子走了過去，問題又問一遍，陸馨素看眼江閔放，他回身也看了過來，眼裏帶著得逞的笑意。

陸馨素收斂情緒，先應付客人，歉意道：“我們是定制館，出租婚紗不太方便，但是我們有性價比比較高的婚紗，你可以看一下。”

女孩子立馬面露難色，“定制，應該很貴吧。”

“不貴的呀，我們價格都比較低，而且面料都是國內蘇州雲南新疆這邊的，不會亂收費的，只是我們有專門的設計師會安排款式，定制費有階段的，服裝費是不高的……”陸馨素跟女孩子說著，帶她去茶幾那，打開畫冊詳細介紹起來。

江閔放看著，有些恍惚，他見過她在太太局裏虛與委蛇的樣子，也見過她在公司勤勤懇懇的工作，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面對客戶，細心介紹自己的店，她不管做什麽都會很認真，目標明確，努力果斷。

就算是從來沒有開過店，她也能做到最好。

小情侶和陸馨素聊得有點久，陸馨素看眼江閔放，等女生和男朋友討論的時候，她起身倒水，給江閔放也倒了一杯，“你要是忙的話，先回去吧？”

“不忙，你先忙你的。”江閔放淡定說著，面上是無聊，可嘴上沒有要走的意思，陸馨素無奈，只好又坐了回去。

等女生考慮好定了婚紗，都已經十一點多了，陸馨素開開心心送著兩個人出去，還附帶一份小禮品，長呼一口氣。

江閔放還在那坐著，忍不住笑道：“這算是我接的第一單嗎？”

陸馨素詫異，他坐在這還真把自己當門童了？“那豈不是浪費江總的才華。”陸馨素回去拿杯子，沖洗一下，放進消毒櫃。

“不浪費，人家喊我老板的時候，我確實開心。”江閔放看著她說，陸馨素回頭對上他的眼，不自在挪開，嘀咕道：“你當然是老板了，整個承影都是你的。”

“我又不認別的老板娘。”他繼續擦邊，陸馨素有些扛不住，“你趕緊起來了，這麽晚了，還是早點走吧，一會還要開第二單呢。”

陸馨素岔開話題，江閔放沒說什麽，淡然起身，側目看她收拾東西。

出去的時候，陸馨素關上門，周圍的店鋪一下子關了不少，她一開始還以為自己能早點走，托江閔放的福，還接了一單生意呢。

“走吧，我請你吃飯。”陸馨素大方說，江閔放微怔，她回頭看他，戴上帽子，“走啊？不想吃？”

“怎麽突然要請我吃飯？”江閔放竟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麽，這飯別是鴻門宴。

陸馨素尷尬說話，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，“就你打那個虞小姐前未婚夫的事情，我挺感謝你的，而且你剛才不是給我開了一單嗎？”

陸馨素揮手，“快點走了，不吃算了，我正好回家。”

江閔放恍然，笑著跟了上去。

陸馨素有些好笑，“你這麽聰明，怎麽這會看著傻乎乎的？”

江閔放剛才那表情跟陸馨素不是請他吃飯，是去吃他似的，陸馨素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，總要是非分明。

“如果虞小姐沒說，我不知道也就算了，既然我都知道了，自然是要感謝你一番的，你能維護我，就挺好的。”陸馨素帶著他去地下車庫，江閔放沒說話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開我的車，還是你的？”陸馨素問，只是問一下，她當然想開自己的車了，最好是兩個人一人一輛。

江閔放歪頭笑著，“我開車了，坐我的。”

陸馨素的算盤打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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